本文作者:访客

前美联储副主席:市场高估了广场协议的作用

访客 2025-04-30 16:45:22 39788
前美联储副主席:市场高估了广场协议的作用摘要: 4月29日,前美联储副主席、债券巨头Pimco全球经济顾问理查德·克拉里达(Richard Clarida)在英国《金融...

4月29日,前美联储副主席、债券巨头Pimco全球经济顾问理查德·克拉里达(Richard Clarida)在英国《金融时报》发表题为《广场协议和卢浮宫协议的真正教训(The real lessons from the Plaza and Louvre accords)》的专栏文章,对1985年广场协议和1987年卢浮宫协议进行了深入剖析,并“纠正”了长期以来人们对这两项协议成功因素的普遍认知。

前美联储副主席:市场高估了广场协议的作用

Clarida表示,大家普遍认为1985年的广场协议和1987年的卢浮宫协议之所以成功,主要是靠各国联合出手干预外汇市场,这才让当时过分强势的美元贬值,也缩小了美国的巨额贸易逆差。

但他认为,这其实是个“神话”,或者说,是个流传甚广的误解。

Clarida强调,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,其实是当时美国国内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调整。

对广场协议与卢浮宫协议的普遍误解

文章首先简单回顾了两份协议达成期间的历史背景。

上世纪80年代中期,美元汇率一路飙升,美国的贸易逆差也越来越大,大概占到了GDP的3%左右,国内贸易保护主义的声音也越来越响。

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1985年9月,美国、德国、日本、英国、法国这五个主要工业国(G5)在纽约广场饭店达成“广场协议”,核心目标就是大家一起行动,让美元有序地贬值。

两年后的1987年2月,这几个国家又在巴黎卢浮宫签署“卢浮宫协议”。这时候大家觉得美元贬值得差不多了,就决定反过来,一起稳定汇率,别让市场波动太大。

从事后看,这两个协议确实达到了目标:到1987年,美元确实有序贬值了;到1989年,美国贸易逆差占GDP的比重也减少了三分之二。

文章指出,而正是因为这个结果,很多人,甚至一些专业人士都觉得,是各国央行联手在外汇市场上买卖美元(也就是所谓的“干预”),才促成了美元贬值和贸易平衡。

Clarida直言不讳地指出,这种看法虽然很吸引人,毕竟,谁不希望光靠协调外汇干预就能解决贸易逆差呢?但该观点实际上是错误的。

他强调,实证证据和学术研究表明,尽管协调干预在象征意义上很重要,但并非1985年至1987年间美元贬值的主要驱动因素,外汇市场干预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被大大高估了,甚至可以说是“一个持续存在的迷思”。

广场协议的真正驱动因素——美国的宽松货币政策

那么,如果不是外汇干预,什么才是美元贬值的主因呢?Clarida给出的答案是:美国自己的货币政策。

他特别提到了当时的美联储主席保罗·沃尔克(Paul Volcker):

“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沃尔克领导下的美国货币政策大幅放松。”

文章表示,沃尔克在1979年上任时面临的是两位数的通胀,到1984年底成功地把通胀给压下去了,这意味着美联储有了很大的降息空间。事实上,从1984年10月(比广场协议早11个月)到1986年12月(比卢浮宫协议早2个月),美联储确实大刀阔斧地把利率从12%的高位一路降到了6%。

Clarida观察到,美元的走弱几乎是“与这些降息步调一致”地发生的。这背后的逻辑其实不难理解:当美国的利率下降,美元资产对国际投资者的吸引力就减弱了,资金自然会流向其他利息更高的货币,导致美元贬值。

所以,与其说是广场协议的“干预”喊话起了作用,不如说是美联储实打实的降息行动改变了市场的基本面。

财政政策在贸易平衡中起关键作用

除了货币政策外,美国财政整顿在减少贸易逆差方面也发挥了关键作用。

Clarida指出,虽然里根政府在1981年实施了减税和增加国防开支的政策,但在之后的几年里,政府和国会合作,实际上出台了不少重要的财政紧缩措施。这些措施加起来,使得美国的预算赤字减少了将近40%。

政府花的钱少了,或者税收增加了,整体经济的需求就会有所降温,包括对进口商品的需求,也会减轻对外国资本的需求,这都有助于改善贸易平衡。

Clarida强调,至关重要的是,最初的广场协议公报明确强调,美国、日本和德国的财政调整将是减少全球贸易失衡所必需的,至少在美国,这些调整确实得到了实施。

因此,Clarida认为,政策制定者必须认识到,成功的国际协调需要货币、财政和地缘政治层面的可信承诺,而非仅依赖外汇干预。

“海湖庄园协议”的构想与现实挑战

讲清楚了历史,Clarida就把目光转向了当下。

近期,伴随着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,所谓的“海湖庄园协议”逐渐吸引了众多关注,这一概念的提出旨在借鉴广场协议的经验来解决当前的贸易问题。

文章还提及,除此之外,经济学家佐尔坦·波扎尔(Zoltan Pozsar)和曾任美国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的斯蒂芬·米兰(Stephen Miran)等人,都曾探讨过通过协调干预来压低美元汇率的可能性。

甚至还有些更大胆的想法,比如把外国央行持有的短期美国国债换成长期甚至永久债券,或者把货币合作跟安全安排、关税减让挂钩等等。

那么,问题来了:既然Clarida认为广场协议的成功主要靠的不是干预,那靠现在的“海湖庄园协议”干预能行吗?

Clarida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。他认为,用广场协议和卢浮宫协议的经验来指导今天,必须看到现实的挑战。

首先,现在的货币政策空间可能没那么大了,比如利率可能已经很低,或者通胀压力使得央行不敢轻易大幅降息;

其次,财政整顿的前景也不明朗,各国政府可能面临着巨大的政治阻力或者沉重的债务负担;最后,地缘政治环境也比80年代复杂得多,大国之间的协调难度今非昔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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